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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愁绪

第二章 愁绪

“呼,左鸣蝉,可别把自己给整糊涂了,你只要做好一代太吾便是,想那么复杂做甚?”

明媚的阳光洒下,印出一片树影,笼在少女的脸庞上。

躺在草地之上的少女拍了拍脸蛋,稍稍振作了精神,腰间的剑柄亦是散发微光,仿佛回应了少女的心意。

自那次暗室接剑之事,已经过了两天。

这两天,左鸣蝉一直困扰于自己脑海中陌生的记忆,仿佛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,习惯,思维,都无二别,让左鸣蝉分不清虚实真假。

不过记忆凌乱,短短两天尚不能完全解决,却也有些许好转。

左鸣蝉也不愧为太吾传人,先天悟性高人一等,借由竹庐中义父所留的几本古书,静读先贤圣言,反而竟有另一番体会,致使心境有所提升。

可谓是福祸相依。

心如明镜,来者即照,去者不留。

“若是先贤知道我这一番理解,莫不是戒尺加身?”左鸣蝉轻笑一声,“不,或许会欣慰助我一臂之力脱离困境吧?”

不过……

左鸣蝉解了腰间绳,握住伏虞剑柄,细细端详。

只见剑柄刻有古字,名为伏虞。入手寒凉,似天外寒铁奇物所铸,但质地又非金非铁,内力流转其上,丝毫没有凝滞之感。

若不是剑身断裂,断裂面更是参差不齐,这定是一把绝世神兵。

当真是可惜了。

或许这便是它成为信物的缘由?如今只能作为太吾传人的信物?

左鸣蝉眉头一皱,“不,不对,不应该是这样的,伏虞剑应当有其他效能……”

左鸣蝉想起了那日入邪之兆,心有余悸。那种效果,可不是单单一个走火入魔可以达到的效果……

可伏虞剑却能破此死劫……

这让左鸣蝉更觉伏虞剑的来历令人深思,太吾身份更是迷雾重重。

何为太吾?

左鸣蝉预感,或许自己那尚未理清的记忆当中有这答案。

但现在来说还为时尚早,那记忆带给她的影响可不小,胸前的两坨赘肉时常让她觉得烦躁不已。

以前可没有这种想法的……

“果然还是当男孩子好啊……”

左鸣蝉摸了摸脑袋,露出一副呆萌姿态。但若是有人敢欺侮此时的左鸣蝉,那少女可不介意让登徒浪子试试她这学艺不精的武当丹剑了!

“伏虞伏虞,何为太吾啊?”

望着死气沉沉,神光内敛的伏虞剑柄,左鸣蝉思绪万千。

有相皆痴苦,无人脱网罗。见我非是我,无我即无魔。

无我,谈何容易……

只是这一次遭遇便让她领悟了心魔的厉害,往后之日,必是免不了与其打交道。

“下次我可不会再输了。”

左鸣蝉眼神坚毅,扫了扫衣裳上沾染的尘土,坐起身来。

“伏虞之事已是令我如此烦闷不已,义父此时离去又是何意?”

左鸣蝉取出信件,再一次看了眼义父所书之信。

从字迹看来,这封信早已写好,义父早有离谷之心。

其内容便是让她通读竹庐内的古书,掌握其所留的武学,以便出谷时有自保之力。

其中还告知武学如江上一舟,无水不行,而内力便是武学的依仗。

内力深厚与否,决定了施展武学的威力。天生资质则是武学的上下限。

除此之外,也告知左鸣蝉,若要出谷可要寻得太吾村,重铸太吾荣光。

信中言语写到太吾村之事,便慷慨激昂,却让左鸣蝉略有不适。

就好像义父对此事早有谋划,期待这件事已经许久了?

太吾村……

左鸣蝉略有头绪,想起来了昔日称义父为谷中仙的老道士,常常来此谷中与义父斗蛐蛐。

借此事,左鸣蝉也偶尔与之有三四次会面,常看到其掩面而泣,看到她又喜笑颜开,又哭又笑,甚是奇怪。

让她对老道士有深刻印象的,便是这老道士一个劲地在她面前说义父的坏话。

这也就没少让左鸣蝉以白眼相待,多次置之不理。左鸣蝉想起那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滑稽模样,忍俊不禁。

老道士虽然多次言语上冒犯义父,但左鸣蝉并不觉反感,她总感觉那个老道士很在乎她,并时常与她玩闹。

不知是何缘由,也可能是她一时错觉?

不过根据那老道士和义父的关系来看,说不定老道士能知道些什么。

“或许那牛鼻子老道,可以解我困惑,也说不定。”

左鸣蝉打定主意,出谷便先寻那老道士的住处,求其指点迷津,再找太吾村求问义父下落。

左鸣蝉的愁眉慢慢舒展开,心里稍微好过几分。

如今计划暂定,也有个眉目,有个先后之分,自然不像先前那般如无头苍蝇四处碰壁,不知何来何往。

“话说这些天,小猴子往哪里去了,怎么不见它的身影。”

左鸣蝉这才想起某只小顽皮不知所踪,谷中虽然安全,却也有几处凶险之地!

若是遭了不测,小猴子性命难保。

想到此处,左鸣蝉匆匆跃起,奔向树枝头。

左鸣蝉青涩地运用起丹田里那股修炼不久的纯白内力,呼喊道:“小猴子!”

不愧是义父费劲心血所创的《沛然决》,虽然修炼时日不多,却初见功法效果。

不过,这其中也有左鸣蝉非人资质所助力,武学进度才能一日千里。

内力绵长不绝,仿佛取用不尽。

似入春,万物繁荣昌盛,内力突出一个生生不息。冠之以沛然二字,名副其实。

一声喝出,裹挟着内力如风抚过不着踪影,再回神,借谷中地利,已传有百丈开外。

“吱吱吱-----!”

“小猴子?!”

左鸣蝉眺望声音来处,提气以增听觉,方才确认了小猴子的位置,飞奔而去。

脚步沉稳,来回纵跃于山石之上,由溪流上的零星石块借力,跨溪而去。

速度极快!

这正是左鸣蝉苦修数个寒暑练就而成的小纵跃功。

虽然修习法门十分粗浅,然习成者却是寥寥无几。若是功成,这奔袭速度之快,比那名门正派的轻功还要霸道几分。

借小纵跃功的速度,左鸣蝉只一小会便寻得了小猴子,然小猴子一身入目却是伤痕累累,不知何来。

左鸣蝉心头一惊,将小猴子抱入怀中。

“吱吱吱…”

小猴子勉强睁眼看了是左鸣蝉,竟咧嘴一笑,费劲力气想要站起身来。

“别逞强,我来给你上点伤药。”

左鸣蝉从腰间的兽皮所制的口袋中取出以往练功所需的跌打药,止血散等,细细涂抹在小猴子身上。

好在小猴子受伤皆是皮肉伤,没有伤筋动骨,在义父所给的药物效果下,稍等片刻,小猴子便又生龙活虎起来,趴在了它最爱的衣领口处,亲昵地蹭了蹭左鸣蝉的脖颈,弄得左鸣蝉一身脏兮兮。

小猴子通人性,见左鸣蝉一身脏乱拜它所赐,两爪搭在一块,作拱手状,看上去似是致歉。

随后一跃而下,嘴中吱吱不停,为左鸣蝉指路。

“怎得如此焦急,有什么好东西让你这般高兴了?”

左鸣蝉熟知小猴子,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顽皮。凡是好东西全都能被它嗅到气味,也不知这次是什么奇材异宝。

待左鸣蝉紧随其后,来到一片荒芜之地,只见那一片沙石土地之上驻守着几个竹木所制成的木人傀儡。

“此地我竟然没有丝毫印象……那不是义父所造的竹木傀儡吗,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?看上去好像是还是废弃的?”左鸣蝉若有所思。

不等左鸣蝉细细观察,就见小猴子呲牙咧嘴冲着那几个木人做出恐吓状。

听到入侵者的声音,木人微微动了几下,竟从背后钻出几只比小猴子稍大几分的野猴,眼神凶恶,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畜牲!

看着小猴子的比划手势,左鸣蝉了然。

小猴子便是遭了他们这一顿打,才会有先前那般伤势。

而且还是一群不懂规矩的野兽!

左鸣蝉选了几颗边角圆润适合发力的石子,连带着挑起脚边的树枝,便向着木人纵跃而去。

既然都撞上门来了,那正好用来磨练我手头的武学!

左鸣蝉御气之时,手腕抖动,一颗石子瞬发而出,冲着木人身后的野猴而去。

其速之快,不闻其声,不知所踪,眨眼功夫便来到野猴面前,惊吓到它吱了一声,便栽头倒下,连带着木人也散落一地。

其余猴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功夫,平日里山谷借木人精妙工艺称威作福好一阵子,如今栽了跟头,一时间尽数呆愣住。

左鸣蝉见此好机会,自然是不能放过。

她的此术修习尚浅,再看这些猴子更是通灵性,若是反应过来了,怕不是会出现茬子。

于是一连四发石子,皆有收获。

虽脱胎于救死扶伤的针灸医术,但亦可杀人点穴不见血!

这便是百花谷的御针术!

嗯,再说了,谁说石子不能当针扎的?

脚力不停,既然石子已尽,左鸣蝉便提气舞枝,静心凝神。

以树枝代剑,心神剑三者合一。左鸣蝉猛然出“剑”,气势如龙,直冲先前被震慑到的另一只野猴而去。

正是武当山的武学,武当丹剑--仙人指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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